我是一个一直没有演好角色的蹩脚演员,我扮演过画家、艺术家,还扮演那个和这个黄奎,扮演自闭症患者、抑郁症患者,扮演政治隐喻者,扮演被迫害者,扮演各种角色……
像遗像的自画像2014
无意间回头找来20多年的演出日志,集合在一起作为一个展示,我莫名惊叹,是什么使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花了二十多年都没有演好任何一个角色?是演员的自我修养低下还是角色扮演难度太高?
1990-2015年自画像
我试图给这些以自我为模特的人物作品一个满意的解释。但也明白会徒劳,比如,对于眼前这些20多年前的作品来说,我完全没有资格对当年留下的这些痕迹做任何阐释,我那时候自信的表现自己的无知和幼稚,彼时信心满满的拙劣涂抹,鄙视着此时装腔作势怯懦的娴熟;彼时心安理得的露怯,嘲笑着此时颤颤巍巍的自信。
接下来是接近十年几乎没有画画,直到2007年又一次开始拿起画笔,当时虽然画了很多别的内容,但总还是习惯性的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演员,此次扮演的正是历史上与我同名同姓的悲剧人物:黄奎。这是一次接近标准电影镜头式的表演,一个接近标准叙事中心的悲剧角色,我认为那次表演中规中矩。因为黄奎就是黄奎。
门下侍郎黄奎画像 2007
再往后就是2011年专注于探讨个人存在性的那次个展了,那完全是一次无法设定具体角色的自我表演,一如当年表演主题所暗示的:《我的投影在集合》。这个主题是一个设问,当时我很想知道答案是什么,无数不确定的概率集合之后谁才是“我”?毫无疑问,我没有以“我”为实验品找到这个答案。我想将来也很难有谁能真正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上帝却揣着那个近乎1+1=2的正确答案嘲笑着“我”的无知,仅以那年几张作品来祭奠一个无法找到答案的原命题,我是谁?
概率-向右 2010
剩下还有些是余温尚存的几张画像,其中好几张断断续续画了好几年,甚至还有两张我仍然觉得我还没有最后完成,其中一张没有完成的,始画于五年前。这期间的作品我更难做出一个解释了。那么我问自己,这些模特是你么?他们行色各异阴阳怪气患得患失的各自在表演什么角色?他们在这么多年的颜料堆积中是否早就遗忘了本该属于扮演角色的那一丝使命感?作为这些作品的创作者和模特,我对演员的表演失职和对角色本身把握的不准确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自画像 2009-2013
以此为述
——————黄奎,上海工作室,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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